我們把外邪入侵(中醫稱為外感)產生的病症定義為表證,則不屬於表證的病證都可算裡證了(這個定義其實不太嚴謹,因為還有一種卡在身體半表半裡的病症,會稱作半表半裡證,我們姑且把它也當裡證討論)。裡證可以有很多種產生方式:
1.當人的七情太過,造成裡證:
由於內因傷的常常是臟腑,所以產生的病證則為裡證。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過度的思念,就會出現胃口不開,飲食無味的現象,我們會說此人思傷脾,因為脾主管的就是人食欲、胃口、消化、吸收這類的功能。當一個人被鬼追,嚇得大小便失禁,我們會說此人恐而傷腎,因為腎主管人大小便的排泄。這些都是情志太過,傷到內臟的例子。
2.表證變裡證:
即便病因是從外部來,可是沒有治好,或者病人的抵抗力太差,使得皮表擋不住病邪,疾病深入體內,便會出現裡證。之前提過的腸胃型感冒,或是感冒逐漸變成肺炎,造成高燒、心律不整、昏迷等症狀,這都代表著病由表證變成裡證。
3.不正常的作息,造成裡證:
現代人最常見的例子就是熬夜。熬夜使得身體的氣血無法回到內臟,而這些氣血還停留在人的頭面和四肢,久而久之,就會影響睡眠品質,變成晚上不好睡,白天沒精神。肝臟得到氣血少,無法過濾淨化血液,於是髒血在體內循環,不僅沒有滋養作用,還含有廢熱和代謝廢物,口腔黏膜遇到髒血,就容易破,容易口乾;髒血出現在眼睛,則造成眼睛熱、乾、紅。肝不正常,產生木剋土,脾胃屬土,造成早上起床時,胃悶不適,胃口不佳,早餐吃不下或想吐。
有些病症,無法很清楚地定義,他一定是表證,或一定是裡證。此時要靠中醫師細細地去推敲病症產生的來龍去脈。例如咳嗽。感冒時會咳嗽,肺部溫度偏高會咳,溫度過低也會咳(寒熱的部分之後會再討論),肺有水濕會咳,肺過乾也會咳,胃有水濕會咳,胃酸過多也會咳,心臟病會咳,用某些降壓藥也會咳,正如《素問•咳論》:「五臟六腑皆令人咳,非獨肺也。」因為有多種原因導致咳嗽,所以對中醫而言,沒有固定的止咳藥,而是看問題出在哪裡。有時要處理胃,有時處理腎,有時處理三焦等等。因此,咳嗽時,不要期望把中藥書裡所有提到有治咳功能的藥找出來湊一起,這個方子就能止咳,世界沒有那麼單純。當然,這個問題並不困擾西醫,因為西醫研究出人有咳嗽中樞,透過神經傳導誘發咳嗽,所以利用藥物阻斷神經傳導,自然就不咳了。是否不咳,就表示身體沒有問題了?值得深思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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